山茶花历经岁月的沧桑,傲风雪寒霜而花姿丰盈,健美迷人。在人们心目中,她是美的象征。陆游有诗云:“东园三日雨兼风,桃李飘零扫地空。唯有山茶偏耐久,绿丛又放数枝红”。郭沫若在昆明见到姹紫嫣红的云南茶花后,赞美道:“艳说茶花是省花,今来始见满城霞。人人都道牡丹好,我道牡丹不及茶”。
中国茶花栽培在宋代进入迅速发展时期,此时云南境内建立的王朝是“大理国”。“理”,治也,“大理”意思即是大治理。在从公元902年到公元937年南诏灭亡后的30多年间,洱海地区出现了三个短命王朝。大理国的开国国君段思平建立政权后,实行新政,改革旧治,推行礼治,便取国号为“大理”,意思是大大调理各方面的关系,以适应生产力的发展。有大理国就有了金庸的《天龙八部》,再后来又有了《鹿鼎记》。金庸凭借其文学功底和不厌其烦的描写,加上亦真亦假的历史背景,描绘出了大理美丽的风物。
可以说,喜欢《天龙八部》的读者,大多知道“十八学士”和“抓破美人脸”这两个茶花品种。到了云南,就不能不看茶花。云南省昆明市黑龙潭有一株600多年树龄的“早桃红”;腾冲县的云华乡,晋宁县的盘龙寺,宜良县的靖安寺,凤庆县的凤山,还有楚雄、大理、保山等地,百年以上的茶花古树随处可见。最神奇的是玉峰寺的万朵茶,花开万朵。
见了茶花自然想起了金庸大侠。山茶是中国传统名花,世界名花之一。因其植株形姿优美,叶浓绿而光泽,花形艳丽缤纷,而受到全世界园艺界的珍视。宋代,栽培山茶花之风日盛。《天龙八部》描写的年代正是北宋时期。在《天龙八部》,把对茶花的描写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。许多游客如中了魔般想知道金庸说的是真是假。
金庸在小说中作有过描述,段誉道:“大理有一种名种茶花,叫作‘十八学士’,那是天下的极品,一株上共开十八朵花,朵朵颜色不同,红的就是全红,紫的便是全紫,决无半分混杂。而且十八朵花形状朵朵不同,各有各的妙处,开时齐开,谢时齐谢,夫人可曾见过?”
段誉又道:“比之‘十八学士’次一等的,‘十三太保’是十三朵不同颜色的花生于一株,‘八仙过海’是八朵异色同株,‘七仙女’是七朵,‘风尘三侠’是三朵,‘二乔’是一红一白的两朵。这些茶花必须纯色,若是红中夹白,白中带紫,便是下品了。”王夫人不由得悠然神往,抬起了头,轻轻自言自语:“怎么他从来不跟我说。”段誉又道:“‘八仙过海’中必须有深紫和淡红的花各一朵,那是铁拐李和何仙姑,要是少了这两种颜色,虽然是八色异花,也不能算‘八仙过海’,那叫做‘八宝妆’,也算是名种,但比‘八仙过海’差了一级。”王夫人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段誉又道:“再说‘风尘三侠’,也有正品和副品之分。凡是正品,三朵花中必须紫色者最大,那是虬髯客,白色者次之,那是李靖,红色者最娇艳而最小,那是红拂女。如果红花大过了紫花、白花,便属副品,身份就差得多了。”段誉指着那株五色花茶道:“这一种茶花,论颜色,比‘十八学士’少了一色,偏又是驳而不纯,开起来或迟或早,花朵又有大有小。它处处东施效颦,学那‘十八学士’,却总是不像,那不是个半瓶醋的酸丁么?因此我们叫它作‘落第秀才’。”段誉又道:“白瓣而洒红斑的,叫作‘红妆素裹’。白瓣而有一抹绿晕、一丝红条的,叫作‘抓破美人脸’,但如红丝多了,却又不是‘抓破美人脸’了,那叫作‘倚栏娇’。夫人请想,凡是美人,自当娴静温雅,脸上偶尔抓破一条血丝,总不会自己梳装时粗鲁弄损,也不会给人抓破,只有调弄鹦鹉之时,给鸟儿抓破一条血丝,却也是情理之常。因此花瓣这抹绿晕,是非有不可的,那就是绿毛鹦哥。倘若满脸都抓破了,这美人老是与人打架,还有什么美之可言?”
一株茶花上开十八种朵,而且每朵茶花颜色不同,这样的品种,目前的现代园艺技术根本无法办到。变通的方式是嫁接,但嫁接出来的植株不符合园艺上品种的定义,不能称之为品种,那到底有没有花开十八色、朵朵皆不同的“十八学士”这个茶花品种呢?答案是没有。名字相近的有“粉十八学士”、“红十八学士”、“白十八学士”三种,但都是花色单纯。如“白十八学士”白花洒红斑条,“红十八学士”花红色,“粉十八学士”花粉红洒紫斑条,“粉三学士”花淡红。笔者曾见过一株花开七八朵,共有五、六种花色的茶花,卖者自称是“十八学士”,估计是嫁接形成的。至于“抓破美人脸”,确实存在,实际名为“抓破脸”,外形与书中描述较一致。运气好的能在云南见到。
另外,游客相当熟悉的是作家杨朔的《茶花赋》中描写的“童子面”茶。“童子面”花初开带淡粉红色,略有红晕,犹如童子之脸,盛花时转为白色,在民族地区,茶花更是崇拜的偶像。大理白族,把山茶花推为至尊——百花之王,每年农历二月初九到十五,定为“朝花会”,家家门前堆花山,花山顶上一定是一盆盛开的山茶花,连家中美丽的姑娘都爱称“金花”。